玩一块于阗玉坠。
“殿下!如今情势危急,您怎能沉醉声色玩物?”,牛僧孺强压怒火,向李岘进言道。
李岘将玉坠交给舞姬,并将她遣退:“少保不是被君父禁足了吗?怎么敢违抗圣旨私自出府?”
“今日陛下特下恩旨,免除老臣的禁足,并密诏老臣做一件大事!”,牛僧孺辞色俱正。
“哦?什么大事?”,李岘举起酒杯,一副不在意的模样。
“扳倒李德裕!诛其心,革其职!”
“这不是君父一句话的事情吗?何必大费周章?少保这是拿本王当白痴吗?”,李岘冷笑道。
“如今李德裕势头正盛,在朝堂之上威望极高,陛下若是轻言处置,怕是会引起朝堂不满,留下诟病,陛下的颜面何在?大唐的颜面何在?”
“陛下之所以大费周章,无非是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处置李德裕。一方面不会留下诟病,另外一方面又能赢得威望,此乃大智也!望殿下学之”
“即便是这样,少保找我作甚?我既没有太子那样的权力,又没有兖王那样的军功能得到君父的宠爱,怕是帮不上少保什么忙了”
“此言差矣!我既然能来找殿下,就说明殿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。而且······”
李岘将酒杯放下:“而且什么?请少保直言”
“太子殿下看起来温仁和善,但实际上,却是缺乏胆略,凡事优柔寡断,难成大事。陛下已然洞察到了这一点,所以这一次并不打算让太子参与”
“而兖王殿下因为兖王妃新丧,一直郁郁寡欢,整日饮酒消愁,醉生梦死,怕也是帮不上陛下什么忙”
“这难道不是殿下您的机会吗?这一次,如果您帮助陛下扳倒李德裕,那可是天功一件,陛下会不宠爱您吗?”
“届时又老臣进言,请陛下进封您为龙武军大将军,宿卫宫廷,您手中可就有一道重要的筹码了!万一日后有变,您可以······”
牛僧孺点到为止的话语让李岘兴奋不已,他抓着酒杯的手在不住的颤抖,嘴中念念有词:“龙武军大将军,龙武军大将军······”
“我该怎么做?请少保教我”,李岘动心了,他急忙走下到牛僧孺面前,行礼问道。
牛僧孺露出了笑意:“殿下要做的事情,非常简单,您只需要这样······,这样······然后这样······”
“那我什么时候去合适呢?”
“我会授意郑朗明日清早通过裁撤神策军的诏书,下午诏书便会传遍神策军,殿下晚膳毕即可前往”
夜深了,行人归家;商人关铺;军人巡街,长安沉静下来了。野猫借着夜色的掩护,悄悄在墙头行走,竖着耳朵仔细听辩老鼠做索发出的细微声响。
墙下,一只老鼠正叼着一块面饼顺着贴墙快行,殊不知一只猫就在墙头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它。
“哈哈哈!”,正在猫瞅准了机会,准备一击必杀的时候,一阵突然传来的狂放笑声惊的猫条件反射似的顺着墙头狂奔,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发出这阵笑声的不是别人,正是刚刚从藏秀阁走出来的丘雨恩。
“今天高兴!高兴!下次耶耶还来!还找······找黄莺和,和那个······”,丘雨恩一手搭在杂役的肩上,一手扶着腰。
“素梅”,杂役补充道。
“是是是!素梅!耶耶喜欢!”
“丘将军,夜黑路远,请您务必小心”,杂役将丘雨恩送到门口,便要告辞。
“小心个屁!耶耶不怕!”
“丘将军武功盖世,真乃豪杰”,杂役不耐烦的恭维道。
“回去告诉黄莺和素梅,耶耶······耶耶明天还来找她们!”
“一定转达,请将军保重身体”
丘雨恩嘿嘿一笑,打了一个酒嗝,心满意足的扶着腰慢慢离去了。
藏秀阁内,刘苍站在窗口,望着渐行渐远的丘雨恩:“怎么样?”
站在刘苍背后的素梅回答道:“应该是没问题”
刘苍转身过来,凌厉的目光扫视着黄莺与素梅:“我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!”
“那小郎确是淮南口音,是外地人无疑,举止轻佻浪荡,与那些纨绔年少没什么差别,我的判断是没有问题”,素梅回答道。
“但是我派出去跟踪的人却被甩掉了!”,刘苍盯着黄莺:“黄莺?!”
“啊?”,黄莺一愣,慌乱的应答道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没,没什么······”
刘苍勃然大怒,冲上来一把掐住黄莺的脖子:“你最好老实一点!不然我随时都能杀掉你!”
素梅见状急忙求情:“苍叔,黄莺刚才消耗太多体力,实在困乏,故而走神,这也是为了苍叔您啊!还请您不要怪罪她!”
“哼!”,刘苍冷哼一声,将黄莺扔在地上:“今日之事到此为止,不许声张,你们下去休息吧!”
“是”
待素梅与黄莺离开之后,刘苍铺纸研墨,修书一封。
但犹豫再三,刘苍还是没有将信发出去,反将信焚毁。
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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