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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,老板在车厢睡着了。笔砚阁 m.biyange.net
孙福明转身,钻进车厢。
已经苏醒的伍德听到外面的对话,从车窗缝隙往外瞧,外面的世界起了皱褶,像遭蹂躏的破裤子,外面的空气凝固了,像开裂的铁锅一样。
松衣领扣子,转动脖子,他舒一口气,问:我让你带的那个销售反馈表呢?
孙福明掏资料,递给他。
接过资料扫了一眼,伍德拿着资料躺下,盯着孙福明。
躲开伍德眼光的孙福明转身,抬胳膊肘,嗖,拉开窗帘,顿时,车厢里亮了起来,他说:这样看得清楚一些。
伍德并拢四指,举到眉梢,说:拉上,拉上。
孙福明拉上窗帘。
马车走的跟牛车差不多,车厢里的伍德,孙福明都不吭声。
黄昏,到了临安府大酒店,孙福明上楼,又下楼。办过住店手续,他们没有休息,孙福明,屋子骑在车厢里待命。伍德马不停蹄的去了关系户那里。
太后身边的那个王公公最近很活跃,因为太后死去活来了,又从阎王殿返回人间,又开始干预朝廷事务了。之前,太后就传话,要喝开坛十里香。现在,太后尊医嘱,不喝酒。即使太后不喝也无法停止进贡,因为王公公一手遮天。能不能够开坛十里香,伍德没有把握,不过,让王公公的屋来个满屋香还是有把握的。抬进屋子之后,孙福明,屋子骑就退出。坐在狗头椅子上的王公公手里拿着暖手壶,阴阳怪气的说:我说伍德,这么冷的天,你要不要喝一杯?
一直跪在地下的伍德说:岂敢。说不冷是假话,但是为了公公能够喝上这酒,就是再冷,我伍德也不怕。
公公抽出一只手,说:难得啊,难得你有一片孝心,起来吧。
伍德站起来,退后一步,说:嗯。
在公公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之后,他就后悔了,虎头椅子,龙头椅子,独角兽头椅子,一字排开,两狗头椅子紧挨着。伍德斜着眼睛偷偷地看了一下。正前方是一个西洋酒柜。酒柜里立满了各式各样的洋酒,全是瓶装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人头马身的那瓶,他说:跟西洋通航之后,我才知道洋酒原来是马尿做的。
王公公伸兰花指,说:喝过马尿没有?
伍德低头,说:没有。哎,马儿,浑身是宝啊。马匹可以当马车的动力,没有马匹,马车就动弹不了。马尿可以酿酒,
王公公扭脸,说:你们临安县城的酒名气大,真的开坛十里香吗它是怎么酿出来的。
伍德说:酿酒我说不上来,道听途说倒是不少,靠谱一点的说法上用尿当引子。
王公公抬脚,扯裤管,说:你不说,我也知道。你们是不是往酒里撒尿了,只有撒了尿的酒,才有这香。
伍德抱拳,说:公公英明。
白生生的脸庞泛起微微的红晕的公公扯裤管,抓脚趾,说:洋人知道个屁,马尿能跟人尿比吗。
伍德捂鼻子,说:那是,只有人骑马,没有马骑人的。
哈哈,公公突然大笑起来。
那声音特别刺耳,让伍德起了一脸的鸡皮疙瘩。
扭头,耸肩膀,不露出半点声色,伍德站起来,退后半步,说:公公,小的还有事情要办,先告辞了。
公公提着袜子,站起来,说:我送送你。
伍德伸手,说:留步,请留步。
伍德转身,捏住鼻孔,匆匆离开王公公府。
在门口,三个人汇合。屋子骑提着缰绳,挥马鞭,
啪,伍德推开窗户,探出半个头颅,说:屋子骑,算了,今天休息了。
即使万人之上也不能够有府,公公府是他偷偷摸摸建造的,按现在的话说,是超标住房。公公府既超标又违建。它和临安府大酒店只有一墙之隔。
坐在车厢里的孙福明说:老板,你先上楼到房间休息吧,我们把车厢和酒寄存了。
伍德跳下车,走进临安府大酒店。孙福明下车又上车,和屋子骑肩并肩坐在一起,腿挂在车外,马车缓缓地向寄存处走去。
办了交接手续之后,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入大厅,在柜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,屋子骑解开衣服扣子说:车箱上的酒明天送,至少要一天时间吧。
坐在他旁边的孙福明翘起二郎腿,说:都在临安府,用不到一天。不知道老板去不去城外。
屋子骑问:谁在城外。皇亲国戚都在城内住,那个会住到城外,奥,你是说迅达车行吧。
孙福明摇摇头说:不是迅达车行,迅达肯定要去的,不过,不会送酒的。我说的是陈将军。
屋子骑说:陈将军不是在金陵吗?
孙福明说:那是陈霸先,陈霸先驻扎金陵,北齐三番五次侵入都没有得逞。阎将军固守长安,西部战争已经初步结束。临安府的守军将领不是陈霸先,是他的儿子陈昌。陈昌的部队在城外,